李晓超

2023年国民经济顶住了外部环境巨大的压力，克服了国内巨大的困难，保持了整体回升向好的态势，圆满完成了经济社会发展预期目标，但经济回升仍偏弱，国内需求仍不足，经济活力仍不强，居民企业收入仍较慢等问题还比较突出，需要按照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部署和安排，尽早形成进一步加大宏观调控力度的政策措施，尽早形成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行动方案，努力实现经济的回升向好，不断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，不断推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。

一、2023年各项主要预期目标圆满完成

2023年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国内外环境是十分严峻非常复杂，逆全球化带来的全球市场分割，地缘政治导致的供应链调整，特别是一些国家对我国采取的脱钩断链，疫情冲击导致的经济活力不强，国内需求不足，社会预期偏弱等。面对国内外的巨大困难和挑战，中央密集持续地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，包括扩大消费、增发国债、减税降费、降准降息、促进民营经济、优化限购等各项措施，国民经济实现了由低到高转稳、呈现出回升向好的态势，圆满完成了经济社会发展各项主要预期目标。

（一）经济增长5.2%

2023年经济增长5.2%，比预期目标的5.0%高出0.2个百分点，比上年快2.2个百分点。这一增速是在经历年初低年中高后趋稳的过程实现的，一季度经济增长4.5%，二季度增长6.3%，三季度增长4.9%，四季度增长5.2%，应该看到这是随着宏观调控力度逐步加大而形成的走势。第三产业依然保持着对经济增长的最大贡献，第三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60.2%，第二产业为33.9%，第一产业为5.9%。消费需求为经济增长的决定力量，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82.5%，投资需求为28.9%，国外需求为-11.4%。

（二）调查失业率5.2%

2023年修车城镇居民调查失业率5.2%，比预期目标的5.5%低0.3个百分点，比上年低0.4个百分点。从全年变化看，调查失业率总体是呈现回落的趋势，从1月份的5.5%回落到12月份的5.1%，居中的7月份因大学毕业季因素影响有所上升。其中本地户籍人口调查失业率略有回落，由1月份的5.4%回落到12月份的5.1%；外来户籍人口调查失业率回落较多，由1月份的5.6%回落到12月份的4.7%。

（三）居民消费价格上涨0.2%

2023年居民消费价格上涨0.2%，比预期目标的3.0%低2.8个百分点，比上年低1.8个百分点。从动态上看，居民消费价格回落自4月份涨幅回落到0.1%后，一直保持持平或下降的态势，特别是年底的三个月均为下降；从类别上看，各类价格虽有涨有降，但总体变化都不大，食品价格下降0.3%，非食品价格上涨0.4%；消费品价格下降0.3%，服务价格上涨1.0%。反映市场供求关系的居民消费核心价格上涨0.7%。

（四）货物出口增长0.6%

2023年货物出口增长0.6%，比上年增长10.5%回落了不少，回落了9.9个百分点。从变化过程看，货物出口变化比较大，全年增长最快的3月份增长23.4%，下降最多的7月份下降9.2%，这也反映出国际市场的极端不稳定性；从目的地看，货物出口对发达国家下降，对发展中国家增长，对欧洲联盟出口下降5.3%，对北美洲下降8.2%，对拉丁美洲增长3.0%，对非洲增长13.2%，对东南亚国家联盟持平。

二、实现2024年巩固和增强经济回升向好的任务十分艰巨

2023年经济保持了回升向好的态势，各项主要预期目标圆满完成，但经济运行中也暴露出一些问题和挑战，要实现今年巩固和增强经济的回升向好仍不轻松，任务仍十分艰巨。

（一）经济回升仍偏弱

2023年经济增长5.2%，比预期目标快0.2个百分点，但要认识到这一速度是在上年低基数基础上的增长，如用剔除基数影响的两年平均增速计算，2022-2023年经济两年平均仅增长4.1%，分季度看，2022-2023年第一季度经济两年平均增长4.6%，第二季度增长3.3%，第三季度增长4.4%，第四季度增长4.0%。无论从全年看还是从季度看，2023年经济增速较快，而两年平均增速偏低，足以说明经济增速具有明显的恢复性，经济回升仍较偏弱。

（二）国内需求仍不足

2023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7.2%，这一速度是在上年下降0.2%的基础上的增长，具有较为明显的恢复性，2022-2023年两年平均仅增长3.4%，而且恢复较快的主要还是与居民生活必需的商品和服务，包括餐饮、烟酒和服装等。与消费趋势不同的是，投资虽然一直保持增长，但增速基本上呈现出持续回落的态势。2023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长3.0%，比1-2月份增长5.5%低2.5个百分点，比上年增长5.1%低2.1个百分点。国内需求总体虽然在恢复，但仍显得不足，对经济的回升产生了较大的影响。

（三）经济活力仍较疲弱

价格是反映经济活力的重要指标，其持续走低表明经济活力仍显不足，仍较为疲弱。2023年居民消费价格上涨0.2%，除了一季度各月份涨幅保持或超过1.0%以外，其他各月份基本上在持平上下小幅波动；工业品出厂价格下降3.0%，虽然年末有所改善，但整体降幅还不小。除了价格偏低从总体上反映经济活力不足外，占整体经济比重较大的民营企业投资的持续下降，也可看出经济活力的疲弱，2023年民间固定资产投资下降0.4%。

（四）居民和企业收入仍慢

2023年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6.3%，比上年增长5.0%加快了1.3个百分点，居民收入得到较快恢复，但应该看到2023年居民收入的恢复程度是低于2021年的，2021年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比2020年加快4.4个百分点，而且2022-2023年居民收入两年平均增速也慢于2020-2021年，2022-2023年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两年平均增速比2020-2021年两年平均增速慢1.3个百分点。与此同时，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虽然近期出现了明显改善，但1-11月份累计利润总额仍下降4.4%。

三、抓紧出台落实加大宏观调控政策措施和全面深化改革行动方案

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今年经济工作已作出了全面部署和安排，实现经济开好局起好步对巩固和增强经济回升向好十分关键而重要。需要把中央的部署和安排尽快转化为具体的政策措施，能实施的尽快实施，能落实的尽快落实，努力实现经济开好局起好步。

（一）抓紧研究实施落实扩大内需的部署和安排

扩大内需是一项促进经济回升见效快的政策措施，去年针对年初经济运行走弱的形势，中央果断出台的加大扩大内需的一系列政策措施很快收到了效果，经济运行逐步趋于走高平稳。扩大内需关键是要提高需求能力、改善需求条件，通过提高居民和企业收入、降低融资成本等来提高需求能力，比如通过降低利率就有利于居民或企业增加贷款进行消费或投资；通过放宽消费条件、公平行业准入等来改善需求条件，比如通过放宽购房、购车等条件就可激发购房、购车意愿。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要求要激发有潜能的消费，扩大有效益的投资，要按照这一要求，抓紧出台能落地能实施的政策措施。

（二）抓紧出台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重大举措

改革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关键一招，也是当前巩固和增强经济回升向好的关键一招。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指出要谋划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重大举措，需要抓紧谋划抓紧落实，激发经济活力和动力，提振社会预期。改革要坚持推动市场化为根本，充分发挥市场对资源配置的决定作用；要坚持推进法治化为关键，完善健全经济在法治轨道上运行的架构；要坚持提高国际化为重点，建立形成高水平对外开放新格局。要按照建立市场化、法治化、国际化营商环境的要求，尽快形成具体的措施和行动。只有措施和行动的跟进，才能激发出经济的活力和动力，提振社会预期。

（三）抓紧完善新型举国体制推进科技创新

随着我国科技创新的不断进步，经济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，经济增长的持续性和后劲将更多地会依靠科技创新，科技创新的进步对未来经济发展影响的份量将呈现逐步提高的趋势。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要完善新型举国体制推进科技创新，这不仅是我国经济长期发展的战略安排，也是巩固和增强当前经济回升向好的重大举措，早谋划早落实就能早见效。科技创新需要营造创新的文化氛围，形成全社会更加尊重科学崇尚创新支持创新的社会环境；科技创新需要资本的支持，健全更加优化完善的财政金融支持科技创新的体制机制；科技创新需要发挥企业创新的主体作用，建立完善企业和个人愿意创新积极创新的体制机制。科技创新虽然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，但早抓就会早见效，就会夯实巩固和增强经济回升向好的坚实基础。

作者系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